夏至，气象预报的多云天气，下午4时许才慢悠悠在廉江市河唇镇风梢村出现。漫山遍野的果树林里，村民忙着采摘黄皮，打包、过秤、发货，一直忙碌到夕阳西下。比起留意这个北半球一年之中白昼最长的特殊日子，他们更关心当天的黄皮能否卖出好价钱。
素有“果中之宝”美誉的黄皮果，色泽金黄、甜酸适口、汁液丰富，在粤、桂、闽等省份被广泛种植。十多年前，廉江市河唇镇风梢村的果农引进、改良“贵妃”黄皮品种。经过多年培育、优选，“贵妃”黄皮果如其名，成为闻名遐迩的黄皮“贵族”。如今，风梢村的黄皮种植面积已扩展至近3000亩，在这个4000多人居住的村庄里，创造了数千万元的产值。
种果致富▷▶
十多年前引入名品“贵妃”
炎热持续了一周多，尽管太阳已被云层遮盖，偶尔吹过树林的风还是热的。73岁的果农道叔走出房门，在环绕自家楼房的黄皮果树林间穿行，查看果子长势，筹备次日一早的采摘。
从40多年前种植果树养家，到如今儿孙满堂家业殷实，道叔成为村里靠种果致富的佼佼者。他的名字吴润泉已经很少被人提起，村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平辈人才知道他的真名。
“以前，我在外面打散工，村里田少，挣不了几个钱。”坐在一楼过道里，吴润泉抽了两口水烟，喝下两杯茶，慢悠悠聊起风梢村的种果史。
“田少养不活人，就得从山上想办法。摸索了几年，1986年前后，大家开始种果树。”吴润泉也加入了果树种植行列。他说，刚开始大家种植的多是番石榴，收获时村民挑着担子去河唇镇上的火车站，从那里出发去广西玉林、北海、南宁等地销售。这支挑着担子远走他乡卖货的果农队伍，被当地人称作“担担军”。
此后近20年间，河唇镇的番石榴种植遍地开花，产量越来越高。供需关系影响下，番石榴价格却越卖越低。进入新世纪后，风梢村人开始引种黄皮果树，尝试错位发展，名贵品种“贵妃”黄皮，也就是从那时进入风梢村果农们的选择视野里。
凭借多年的果树种植经验，吴润泉很快成为“贵妃”黄皮种植的大户。凭借一双勤劳的双手，他依靠种果卖果，培养出一对名牌大学兄弟，两个儿子先后从中山大学、武汉大学毕业，如今已分别在广州和深圳安家。
“我一辈子劳动惯了，还是喜欢在农村的生活。”放下茶杯，吴润泉笑盈盈说，被儿子接到城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后，他选择回到乡下，继续打理房前屋后的200多棵黄皮树。
几年前，吴润泉的儿子为他在村里建起一栋高大的楼房，还花了10多万元在楼房前的果树林里建了一座宽敞通透的凉亭。吴润泉笑说，自己早已不靠种黄皮挣钱了，打理果树主要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，锻炼锻炼身体，能和村里的老伙伴们一起乘凉喝茶聊家常。
电商介入▷▶
育品牌提升黄皮附加值
时针转到18时40分，躲在云层里的夕阳露出一抹淡黄色霞光。刘志豪从廉江市区赶到吴润泉家，借他的凉亭高位，拍摄推销黄皮果的短视频。
调整好角度、亮度，刘志豪用手机镜头扫过连绵树丛，边靠着凉亭栏杆踱步，边为视频配旁白：“这里是风梢村，家家户户都种植黄皮，果大香甜的‘贵妃’就是从这里摘下的。”
言语间，凉亭对面铁路高架桥上，一列货运火车缓缓经过。清风吹过，炊烟在村庄里淡淡升起，水墨画般柔和的云霞映衬下，一幅静谧恬淡的山乡图景跃然眼前。
今年是刘志豪第一次尝试引入电商帮助果农销售黄皮。这位土生土长的河唇人，6年前从大学毕业后回乡创业，办了一家农业公司，种植、销售廉江水果，年销售额近千万元。今年受疫情影响，加上黄皮丰产，风梢村的“贵妃”黄皮价格比去年降了不少。
“去年‘贵妃’黄皮的收购价达到十五六元一斤，刚上市的时候一度卖到20多元一斤。今年开市价就只有约15元一斤，现在已经跌到了10元左右一斤。”种植大户吴世杏说，黄皮果期最长可延续到端午节后40天，但由于其保鲜期只有两三天，受物流冷链限制和珠三角地区疫情防控影响，绝大部分供应到湛江、茂名以及海南、广西玉林市场销售。
刘志豪引入的电商销售，为果农缓解了部分价格压力。吴润泉说，近期他卖出去的黄皮，走电商渠道能买到10元左右一斤，如果直接卖给收购商，就只能卖到七八元一斤。
“往上海、成都这些地方并不是不能寄，只是到了以后很大可能已经变味。”吴润泉说，为保证风梢“贵妃”黄皮的品牌质量，果农一般拒绝了较远城市的订单，对方给再高价格也不行。
刘志豪说，正是因为果农这种严把质量关的淳朴心性，加上对果树的细心管理，风梢村“贵妃”黄皮才能在同类产品中口碑和价格均稳占鳌头。“今年黄皮果的产量预计增长20%—30%，加上电商介入，果农应该能基本保持跟去年的收入持平。”刘志豪说。
除了种植黄皮，风梢村还培育起果苗产业，最受欢迎的“贵妃”苗往年能卖到15元—18元一棵。吴世杏既是黄皮种植大户，也是村里有名的育苗能手，靠卖果苗一年能挣近10万元。随着近年“贵妃”黄皮在市场上走俏，风梢村还把上万棵果苗“友情售卖”到了龙湖、上村、灯草三个脱贫村，把经验推广到更多地方，帮助更多村民致富。(李廷睿 郭龙碧)
